街頭藝術見香港個性

二零一九年後,多了拍下看見的人、物、風景,彷彿香港以超快鏡前進,很多深刻歷史的細節急速消逝或被碾碎、磨掉,看似不足掛齒的細節,其實默默密密構建了香港,所以若有任何觸動我的畫面和時刻,都立即捕捉。 吉舖多,不是業主的好消息,正常政府更不想見到,但在各區發現,吉舖鐵閘卻變成街頭藝術的空間,業主的容忍度似較高了,沒有急於清理——或許因市道不佳,反正沒有買家租客,就隨他吧。去年在彌敦道瞥見一個吉舖的噴漆,立時停下腳步,不自禁微微昂首;數月後經過那地方,仍喊「香港人加油」,暗喜,心忖是否有高人襄助保護,奇怪怎麼沒消失。 以我對香港街頭藝術的皮毛知識和觀察,塗鴉除了在中西區等多expats活躍的地方可以存活,向被視為破壞公物,不入官方認可之藝術,故塗鴉多見於荒廢空間及難到之處,猜測有關當局懶管,例如高速公路兩旁、準備拆卸的建築物,去年底藝術家陳勁輝被判刑毀,要賠償及判感化令。案件報道前我已在街頭看見該結金錢符號和自由的創作,讚嘆設計簡潔但含義豐富;近期在某個不起眼地方看見——也因為地點不起眼,才能倖存至今吧——多希望此藝術品有天像曾灶財書法受推崇。 儘管有此案件,我不覺得塗鴉減少了,繼續在多區看見,有些圖案甚至熟口熟面,懷疑是同一人創作;再見同一圖案,竟覺猶如見友人。 此外,有些店舖似刻意讓大閘成為藝術天空,如佐敦寶靈街賣利器老店陳華記鐵閘噴畫,固然有宣傳之意,最近匆匆路過大角咀一條不明亮的街道,數個店舖大閘各是大幅創作,十分有型,其中一幅似是電影「天若有情」經典一幕,另一堵是「KINDNESS MATTERS」,霎時被懾住——這年頭,善良是我們最要保存的人性吧。 有性格的人通常吃較多苦,今天政權刻意用力碾平香港人個性,塗鴉卻隱隱然透出頑強。

五店兩日共收逾二十張傳票 友利冰室x勿當奴 老闆:搵食啫!

「過馬路不可打斜過,你唔講鬼知咩,可否俾個警告你呢?我十多年前亂過馬路,有個阿Sir埋來抄身份證,嚇吓,話下次唔好嘞,之後我無再犯。而家得黑同白,無灰色,一左一右,無中間,世界唔係咁。」 在社會打滾廿多年,友利冰室老闆爆炸頭經歷過舊時代,對比香港新時代,大有不同。 「(最近)我係馬路邊,親身見貨車開尾板,運輸(兼司機)在後面搬梗貨,前面畀人影相抄牌,以前執法人員可能望車頭,行個圈看看有無人,企在車頭等一陣,或抄其他車先,再返轉頭,佢哋都明白搵食啫。」 爆炸頭說,違例泊車按法例要抄牌,他只是同情身兼運輸的司機,一日人工扣除罰款及各式支出,久而久之,可能索性不揸車,寧取綜援,又申領各式津貼。「以前香港有灰色,沒學歷不要緊,揸的士,勤力揸三更、揸特更,可以揸(賺)到兩三部的士返來,而家揸一世都揸唔到一架。」 以他所知,無論公務員還是大企業高層,皆因退休、移民等各種原因流失,出現斷層,大家可能「博上位」,於是鬥「跑數」,爭取表現,而每人有其演繹跑數的方式。 友利五店兩日共收逾二十張傳票 感殺雞取卵 友利冰室原有五店,分別位於新蒲崗、觀塘、牛頭角、荔枝角和太子,兩日內差不多時間各收不同部門罰款傳票,總共超過二十張。有天,有關部門一時巡查兩店消防,剛好供應商送貨,放在類似走火通道位置,有關部門向友利發告票,爆炸頭質疑為何不是向供應商發告票。「唔係話呢啲時間無火警危險,但啲貨係好易搬開(爆炸頭向我展示相片做證明),明知食肆中午最忙,根本飯市忙完就會搬開,係咪咁嚴重到要即時抄,無警告乜都無?遇咗呢啲不公好多次。」 有些人猜測是政治立場令友利被針對,爆炸頭認為大方向是政府財赤。 「唔好講黃藍、政見,我哋在國家心目中一粒塵都不如,佢哋唔需要做咁多嘢要你死,根本要你死亦有好多方法,我反而覺得而家係好殺雞取卵。」 「罰款、沒收及罰金」在政府2023/24年度及2022/23年度預算依次為20.6億元及24.4億元,佔政府收入總額依次為0.4%和0.5%。其中最惹人談論的「定額罰款制度(交通違例事項)」,2023/24年度進帳9.8億元,較2022/23年度11.6億元輕微減少,和2019/20年度看齊,不過,卻較2018/19年度多一倍。 政府預算2024/25年度「牛肉乾」維持在9.8億元,意味未來一年,也要發出約308.8萬張「牛肉乾」,即每日抄牌超過八千次。普羅市民的觀感是政府想藉定額罰款來增加庫房收入,政府消息人士則向傳媒否認。 「夾硬抄(友利)無問題,殺雞取卵,我索性執咗佢,成功令三十個家庭支柱無咗生計,有乜意思?我哋唔係賺大錢,而家係求生存。同事當唔當份工好重要係一回事,我盡老細本份,畀番你努力應得的錢。可能而家有啲家庭主婦覺得市道咁差,唔搵嘢做,係屋企攞綜援算啦。明明大家為香港好,點解要殺雞取卵?」 牛頭角友利上手是一著名茶餐廳,友利沿用其舖面裝修枱櫈,按法例改動雪櫃,但一直無法取得牌照,並遭檢控無牌經營,唯有結業。新蒲崗友利坊因租金大升而結束,觀塘店則不敵連鎖漢堡包店的優惠攻勢,目前只剩荔枝角店和太子店,合共五、六十個員工。 爆炸頭指出,大集團有律師團隊,政府部門向其發告票,必要做大量工作,友利這類小店則通常上庭認罪。他從背囊掏出一叠文件放在枱面,我瞪大眼。 「成叠都係錢,(我)放在背囊,警惕自己;近幾個月,有幾叠。」 多間小店因屢遭投訴而遭多個政府部門調查、檢控,加上市道差,被逼結業,他們不約而同稱,政府部門表示,收投訴就要行動。爆炸頭忿忿不平: 「1823無敵,制度有問題,點解投訴人係零成本,唔需要證據?應有機制處理惡意投訴。以前嘅香港,唔需要殺雞取卵,搵食啫,好多嘢隻眼開隻眼閉,搵食啫!」 他見過以前的香港:有公司買冷氣機,香港負責人會利用權限,先批准後補文件,解救熱到滴汗的同事;日本人則堅守程序,一定要取得總公司批准才實行。「香港人最緊要件事搞掂。」 不其然想起以前常聽常說「走盞」、「執生」,靈活走位是香港人特色——不好意思,又說以前。 「以前鄧小平決定香港是中國對外的大門窗口,本身係窗口,就係勾結外國勢力,如果唔係,窗口用來做乜?」搜尋記錄,一九六零年,中共中央明確提出了「長期打算,充分利用」香港的方針;亦有香港史研究者指出,鄧小平當年以「拖字訣」對待收回香港的問題。 「咩叫國安,咩叫唔國安,有無好清晰定義,我聽大陸朋友講,在大陸生活咁多年,未聽過國安咁多,因為每個人心目中都咁愛國,唔需要下下攞出來講……謝偉俊議員都被人鬧,(我)唔知條線係點。」 立法會選委界議員謝偉俊本年一月兩度質疑小紅書治港,第二次是在立法會行政長官互動交流答問會提出,行政長官李家超稱謝偉俊用詞危險,令他想起二零一九年「黑暴」常用的「軟對抗」及「反動力量」形容詞。 謝偉俊愛國愛港,毋庸置疑,他投票支持二十三條,但通過後他將其facebook專頁下架,明言審視以往發表嘅帖文會否「太尖銳」,甚至引起「煽動」的聯想,計劃刪除敏感內容後才重開。他是律師,連他都如此審慎,普羅市民更加無所適從,擔心動輒犯法。 爆炸頭稱,不愛一個人,連討論價值都無。「大家都好愛個國家,好愛香港,才繼續討論,想佢繼續好,不是批評,建議係出於好意,否則乜水,問我陳小春有咩歌,我點答你?」現在似是「愛一個人,不能懷疑,不要問,只要信」。 他盛讚鄧小平說的「五十年不變」好好,原意是五十年內國內生活水平提高,人民知識水平提升,與香港一齊升。不過,高鐵一通車,香港愈溝愈淡,加速香港和內地文化水平拉近。 「而家氣氛,有啲人講寧左勿右,我講,大家一齊和諧搞好佢,仲係度摸索緊,(我)成日踩條線,否則唔會有那麼多法庭罰款,避唔到條線,(而家)只係(求)點樣在罅縫中生存。」。 「香港而家太單一,愈來愈得一種聲音,不限於……不是講政治,而是工作,愈來愈狹窄,我好努力求生存。」 他知道有公屋居民本身在大陸有幾個物業收租,太太以團聚申請來港後,返回大陸居居住,丈夫繼續在港工作,他奇怪他們為何不是返回機會處處的大陸團聚,倒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未必有公屋住。對於這些民生問題,他體諒李家超政府以國家為先,二十三條為先。「我看無線新聞…」我狐疑。 「我喺赤柱探監等個幾兩小時,睇到無線新聞, 見到家超BB,開心到差啲起身拍手!」 猛然,我語塞。 由工程轉做飲食 為保存燒味傳統 爆炸頭做了工程二十年,客戶遍及建築、維修、零售等。數年前,家人有開燒臘舖的親戚仙遊,爆炸頭覺得那舖的燒味很好食,有見一班夥計做了二十年,於是他二零一八年開友利坊,想保存傳統,由是「踏上辛苦而坎坷的道路」。 起初僅新蒲崗一間友利坊時,雖然不是賺大錢,但都能營運,之後開分店及預料不到的遭遇,至今累積虧損逾千萬元。近月友利精簡餐牌,只保留招牌作及最受歡迎食品,曾贏盡口碑的燉湯已暫停,「若多人叫,有錢賺,我點會唔做?」 友利是他獨資,「我咁性格,點同人合資」。 早前抑鬱到想死 爆炸頭一邊說自己辛苦坎坷的路,另一邊又總能正面描述,我由衷佩服,向他討教如何建立正面心態,他答,因時常覺得有人更慘,例如其他國家的飢民,「我真係好正面,如果唔係好辛苦」。不過,他透露也有情緒低落的時候。過年前曾斷斷續續發燒個半月,體溫高達三十九度,病兩天後好轉,返工兩天後又病,反反覆覆,只好留在家,期間收到牛頭角友利接連遭不同政府部門發告票,卻無法返舖頭幫手,整個人覺得很無助。「抑鬱到一個點自己都想死,嗰排好壓抑,唔去見人,唔想放負能量。」 最後他靠自己跨過。 「最後諗通咗:我仲有自由玩到手機,唔使食食唔落的烟仔,唔使食M&M,有得食Kinder出奇蛋。」 我在家聽錄音,逐字逐句記錄至此,莫名鼻酸,眼眶泛起薄薄的淚水,真沒用。 爆炸頭生於二月二十九日,四年一個生日,可貴。今年他在兩間友利歡迎野生捕獲,我錯過了,希望四年後順利在友利祝他生日快樂。

較外國對手優勝的港產食店

出外用餐,優先選擇本地品牌、小店,漸漸發現自己每看見外國人光顧連鎖食肆,不其然䒐䒏(香港人常誤寫為「忟憎」),原來因我試過質素明顯勝過或不遜色的本地小店,看見其他人光顧物非所值的餐廳而有此反應,真箇多事。 以漢堡包為例,西貢的Burger Deli是連不特別鍾愛漢堡包的鬼佬和香港人都盛讚美味,名不虛傳,而且價錢合理,漢堡包七十元起,飲品和薯條另加二十四元,可惜店主因經營小店辛苦多年,去年結業。然而,香港仍有嘉寶小食,一間憑漢堡包在葵涌成名的小店,現已擴展至多區的港產品牌,店面和環境大有改善。我光顧其尖沙咀店,店內明亮潔淨,漢堡包三十九元起,配料另加錢,價錢應和「香港金拱門」相差不遠(我很久沒去,不知價錢),但我起碼肯定自己吃到牛肉,薯條亦新鮮。以前一年都不會吃一次金拱門,若唯一選擇是金拱門,我只吃脆辣雞腿包套餐,香味確很誘人,但每次吃至一半就覺吃不下去,之後胃部不適最少一天,數次後都是如是;即使是該店宣傳的較高級特色漢堡包,我只覺中伏,自此對金拱門「耍手擰頭」。 來自美國的Shake Shack漢堡包份量和嘉寶差不多,味道好過金拱門,但價錢貴嘉寶近一倍,完全不值。另一個美國品牌Five Guys和加拿大Triple O’s,味道過關,不過我不嗜漢堡包,寧願用百多元吃其他食品,香港選擇多的是。 金拱門的麥樂雞據說長期受歡迎,每逢有優惠,都掀起熱潮云云,但你知道吃進口的是甚麼嗎?我多年次吃過一件,只覺「實得得」和無味,家裏養雞的外國朋友每次聽見麥樂雞都皺眉。港產店齊柏林雖以熱狗招徠,但有次我吃其炸雞扒,驚喜,媲美台灣炸雞品牌。齊柏林業務發展甚快,全港多區有店,而且不時推出新產品。數月前在石門(港鐵屯馬線有站)發現雞吧,主打炸雞,醃得頗為入味,雞肉嫰滑,不「乾爭爭」,值得再光顧;特別一讚是招呼我的大男孩耐心、有禮,令有嚴重選擇困難症的我沒有感到不好意思。 這些港產食店,不是全部香港人聽過,遑論吃過。(仍)在香港的,好好珍惜地利去光顧;若回港,去欣賞年輕人的用心。眾所周知香港食肆生意難做,良心良知店更受打壓,每個人只有一個胃,吃不了那麼多,就告訴中外朋友,傳口碑吧。 香港人要互撐!

在廟街尋著慈悲

有事去佐敦,於是趁機看看香港特區政府鼎力炮製的廟街夜市是甚麼,看YouTube片不如親自去一趟。 起點是廟街和佐敦道接壤的牌樓,即外國唐人街常見那款,那兒放著當舖的繽紛標記(孤陋寡聞,廟街特別多當舖?),原來只有二十二檔小食檔,佔廟街一小截,除了檔口一式一樣(當局及廟街商會口中的整潔、美觀嗎?),魚蛋、燒賣、煎釀三寶等對香港人熟口熟面,至於巴基斯坦、土耳其食物,油麻地佐敦本身是尼泊爾人和巴基斯坦人聚居地,南亞及伊斯蘭食店和商舖比比皆是,犯不著去廟街夜市品嚐,最近我還發現有西藏食店。 對遊客來說,在短短一截街道有多款食品選擇,確是方便;我較重視質素,何況那些小食檔收費不算便宜,既然不肯定是否物美,我寧願找有意思的,令我的錢花得有意義。 和官方夜市隔一個街口,是廟街191號「慈悲香港食堂」(MercyHK Canteen),由「廟街神父」胡頌恆(John Wotherspoon)創辦,聘用更生人士,包括已戒毒者。光顧那天,神父放假,我看店內張貼的訪問,神父說慈悲食堂點心供應商本身有供應給五星級酒店,那麼在慈悲以二十多元享受五星級酒店點心,十分超值,盅頭飯更只是二十五元。 我點了蝦餃和牛肉球,蝦餃皮薄晶瑩,過關,屬於饀料的蝦肉,味道有點怪,但不是變壞。牛肉球向來不是我最喜愛的點心,但聞說坊間是以粉居多,於是我想看看慈悲牛肉球和坊間有沒有差異。我不是食家,覺得牛肉球絕對過關。 店內播著悠揚宗教音樂,我在傍晚光顧,是唯一客人,靜靜享受廟街綠洲,真箇感受了慈悲;店內不時有新點心,可問店員推介。慈悲食堂營業至十時,店員說,所謂廟街夜市並沒有增加他們的顧客。已列此店為佐敦油麻地點心首選。 著名的方太糕品舖剛巧在慈悲食堂對面,繁忙時份人龍長得要派籌,幸好這間家庭式舖頭的員工有耐性。我已試過多款糕點,本身很喜歡吃黑芝蔴,覺得芝蔴糕是首選,砵仔糕和紅豆糕也是心水。第二次去,買了馳名芝蔴卷,但覺得不及芝蔴糕。歡迎自備餐盒外賣。 我一個人在外覓食,只光顧三類:良心良知店、社企和街坊店。香港人要善用消費力。

他們出來後,記掛的是善良。

「賢學思政」王逸戰入獄時二十一歲,獲釋時二十三歲,出來後對香港人說: 「越動盪嘅時代,我哋越要保持內心善良,去活得真誠,繼續相信希望,挺直腰骨企好!」 原應最閃亮、燦爛的歲月,在囚牢渡過,出來後沒有怒怨;年紀輕輕,反倒過來給大人力量。他的陽光較很多在外面的人多,我鼻子酸了。 突然讀到周庭的文字: 「很久沒見了。大家這幾年過得好嗎,有繼續努力生活、堅持善良嗎。」 看著她的海邊剪影照,即出現一個畫面:她拿著筆,沉思怎樣開首,一頭長髮遮著輕側的臉(現實中她一定是鍵盤或電話輸入),耳邊更浮現她以輕柔的聲音,緩緩讀出致香港人的話,我再也遏止不了眼淚。被逼消失三年後,她的精神健康差了,卻看得見香港人精神疲憊,可能軟弱了。她不久前踏入二十八歲,政治路已走了十多年。 快四年,香港的變遷大又多,數十萬香港人散落全球不同地方,忙於安頓,有些東西可能暫時放下;留下來的,則承受數之不盡的考驗。 近年反覆思考,仍覺得善良是人最寶貴素質。聰明、有才華固然好,但若自私,只求自己益處,如果心腸壞,只會為禍人間。善良人沒有機心,善良人共聚一起,不用彼此防範,掏出最真的心;善良的香港人集結眾志,成就大事。 西方常說同理心(empathy)、同情心(sympathy),近年更流行談purpose,purpose-driven company/career、double bottom line、social impact之類(LinkedIn、英文傳媒常見),成為商界時髦用語(香港人找工作、創業…若符合個人宗旨,可適當運用相關詞彙推銷自己),簡言之,工作、生意不止為錢,並要有意義,香港人只需五個字概括:講金又講心,願意因為對人好對社會好而賺少些。我覺得,無論用哪個英文詞彙,最終還是回歸善良。如果一個人善良,自然會為他人設想,若遇上問題,會構思解決方法。 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大人不住思考應否離港,比大人吃了更多苦、不曾享受香港美好時光的王逸戰卻向記者表示不打算離港。 「雖然呢兩年我仲喺香港,但係因為一牆之隔,我有種莫名嘅鄉愁,我發現原來自己同呢片土地係密不可分。我諗無論未來變得幾壞都好,我都想盡力留喺呢片土地,同呢片土地同甘共苦。」 他的人格遠較權貴及所謂精英高尚。 想借用他的話共勉: 保持內心善良,活得真誠,挺直腰骨企好!

中獎的一天

久沒見W,思疑他記得我否。畢竟我們只曾有一次詳談,但那已是兩年多前了。若他不記得,或不想記得,我就展現普通客人的面貌吧。 他記得我。起初我說話點到即止,當他如當初坦率時,我就無牽掛表露所思所想了,很開心。 這年頭,暢所欲言是痛快,能夠暢所欲言是幸福。 他說很開心我找他,我說,我很感激他締造的空間,很開心。 開心來,開心去,已經滿足,感恩在香港有這樣的一天。離去後在附近店舖遇見香港世界級羽毛球運動員謝影雪,嘩,我還不是中獎! 謝影雪戴著鴨舌帽,長髮及背,真人較上鏡還瘦及漂亮。她支著拐杖,嚇我一跳,她剛由印度作賽回來,在印度受傷,沒大礙,反過來安撫我,著我不用擔心。(數日後我看她的IG,已不用拐仗,活動自如,繼續操練,才放下心。) 我把握機會,感激她為香港爭光——小小的香港,公家支援不足,卻出了多名在國際體壇前列的運動員,殊不容易,全靠運動員才能和意志——去年亞運她忍著痛楚作賽,不舒服得落淚,眾多香港人在電視機前心痛得不得了。我好奇她不是已獲港大取錄嗎,讀書和作賽的時間怎安排,她耐心解釋奧運後才開始課程。 因為太興奮,我幾近語無倫次,惟她一直耐心回答,十分溫文有禮,我直言不想她覺得受騷擾(雖然她是名人,不代表他人可任意侵襲其私人時間和空間),她接連說不會不會。這樣一個知名運動員,是那麼平易近人,是香港人的福氣。我和她聊了一會已很開心,沒有拍照,沒有合照,尊重她隱私。她樂於公開的,會放上IG,大家到那兒看就好了。 平常日子,一天內竟有三件開心事,生活的喜悅莫過於此。

香港人 同路人 可做的事

今年初通關,業主和商家以為生意會復常,有些業主甚至加租,「人人和平」老闆Mansfield指出,市道僅表面旺了兩三周,很多人去旅行、深圳,對食肆打擊很大,九龍和新界首當其衝;行家告訴許他,生意較疫情時更差。 「今年復常之後好多人鬧政府,我識親政府、親建制嘅人,這一年鬧政府鬧得好甘,我都唔敢講(那些字眼),可能好損害佢哋嘅利益,生意真係好差。」 Mansfield有三間餐廳:中菜館「人人和平」,瑞士菜和意大利菜餐館Gotthard Base,以及剛開張、以外賣為主的HONGrill。食肆是深受新冠肺炎疫情打擊的行業之一,由於西餐外賣較打折扣,故每次限制或禁堂食,尤其晚市,Gotthard Base所受的影響較和平更大。 Mansfield說,他不是反對人上深圳消費,他尊重無能力但想有些娛樂的人。惟有能力的人若因為深圳便宜而北上,是否真的沒能力在香港消費,一頓飯省二十元可以致富? 「大家係香港人,明知道我哋香港人經歷緊經濟市道咁艱難,點解唔多些留港消費,支持自己嘅城市多些? 「我好失望,我是國內移民,覺得大家在這社會打工,在香港出糧,喺香港獲得嘅,點解唔做番啲嘢畀我哋嘅城市呢?」 Mansfield五歲來港,一直在北角炮台山區居住,一三年在堡壘街開設餐廳,儼然變為居民聚腳地和資訊交換站。去年年初爆發第五波新冠肺炎疫情,老人家感染及死亡率最高,港島大型社福機構急需物資,和平短短兩周內募集數以千計的檢測包和防疫物資,轉送老人院舍;居民又協助分派罐頭、白米,送給不便外出購物的老人家,他感覺到凝聚了同路人圈子,香港人的圈子有愛。 「同路人本不相識,共同經歷了一啲嘢,產生共鳴,應不計較利益,不計較個人得失,在能力範圍內幫助同路人。」 此所以香港人支持良心店:和平近年年輕顧客大增,禁堂食期間,常訂外賣盆菜、套餐,甚至用來辦婚宴;和平的懷舊菜如金錢雞、琵琶豆腐、炸蟹鉗,很受年輕人歡迎;很多客人由馬鞍山去北角幫襯;有些移民外國客人回港探親,特地去北角吃一餐支持,或上飛機前特地來買糉、糕點帶回英國,員工感覺到心意,很開心。「真係同路人就係咁,支持咗亦不需公諸於世。」 他讚賞前立法會議員陳沛然開設「陳仔飲食頻道」,每天光顧香港一間小店,並在facebook、 YouTube介紹,「每人做少少嘢,對香港人圈子好大幫助。」 Mansfield身體力行支持本土經濟。他的最新餐廳HONGrill是用新模式運作,稍後向海外擴展,把和平叉燒帶去外國,銅鑼灣店內的霓虹燈,由曾協助拍攝電影「燈火闌珊」的承辦商製作及安裝,總開支約二萬元。 「我身為成長於香港的人,公司植根香港,主要獲香港人支持才有今日的營運規模,要飲水思源,支持本土經濟,盡量多幫襯香港人、香港公司。眼見成長的城市很多昔日美好的行業、物事正逐漸消失,更加要互相扶持,保育我們的城市。所以我們棄用LED仿霓虹燈,使用真霓虹燈,希望出一分力支持曾經令香港『夜繽紛』霓虹燈產業。」 店內霓虹燈的線條,和HONGrill標誌的「rill」草書相近,有呼應味道,店舖設計建築師藉此向HONGrill創作團隊致敬;而霓虹燈和草書「rill」看上去皆像山脊線,建築師沒明示,留空間給大家想象,HONGrill標記的設計師則留下一句:「見山是山,見水是水。」 香港人,心照。

移民潮HONGrill請人難 主廚盼藉教煮助海外香港人

香港特區政府一直避談近年的移民潮,寧用「移居」兩個字,但「人人和平」為新店HONGrill招聘,卻極為困難,曾有兩個月沒收到申請;一周三、四個人見工,一半「甩底」;來見工的很多旨在有收入而已,老闆Mansfield嘆道: 「我們的感受是,職場好像剩下好『hea』、沒有甚麼有事業心的人,是否已全部移民?」 直到今年八月,才覓得足夠人手,其中一位是主廚A。A有逾十五年西廚經驗,擅意大利菜,在HONGrill帶領三位較資淺的廚師。HONGrill現已開業。 A應徵HONGrill時,完全不知煮中餐,「西餐也有Grill嘛!」不過HONGrill的概念是中菜西造,以西餐方式演繹港式食品,她也想看看有沒有火花。 華人通常用榨菜來弄肉絲麵或放粥,A卻想到做半肥瘦叉燒刈包其中一樣配菜,另變出多款風味,例如泰式鳳凰雞扒刈包、棉花雞刈包、泡菜味噌日本厚油揚刈包、烤大啡菇刈包等。我點茴香叉燒刈包,微焦的熱叉燒令我的胃有實在的滿足,配上醃茴香、炸羽衣甘藍、柚子蜂蜜蛋黃醬等配料,不覺膩滯,口感清新。 香港㕑師常用梳打粉醃製豬扒,使肉質較鬆軟,A斷然不允, 「我不吃用梳打粉、雞粉、味精醃製的食物,所以也不會用來煮食物給客人。」 她用西式方法醃肉,即是用生果。 HONGrill刈包(連沙律)五十八元至六十二元不等,焗豬扒飯八十五元,A承認價錢相對高,但食材有保證,例如:叉燒用波蘭豬肉,豬扒和雨衣甘藍是美國貨,藜麥是有機,各款醬汁是HONGrill㕑師調製;據她觀察,香港有批人重視健康,願多付些錢,光顧吃得放心的餐廳。她持別選用較大的刈包,令胃口較大的男士也覺可裹腹。她說,店內用的蒸焗爐是歐洲牌子,西餐館使用,行內人視為「廚具的勞斯萊斯」。 HONGrill以爐代替燒味師傅製叉燒,豬肉在機器以甚麼溫度慢煮,煮多久至軟腍程度適中,掃「和平」醬汁入味,然後再燒至恰到好處,皆由A研製及負責,她仔細寫下每一步驟,包括按哪個掣、每個工序需要幾多分鐘等,確保任何人只要跟從手冊步驟,都能炮製和平叉燒。即使配菜,她也會一一寫下名稱和份量,方便海外香港人「照單執藥」。 她受聘時,知道老闆搞HONGrill的用意,HONGrill可能成為香港移民的生計。 「英國的香港人是白紙,我最想透過這店幫在那邊的香港人。」 曾在英國居住的她,選擇食材時會想及當地是否易找貨源、以及當地價錢可負擔的替代品,因為海外店會採用她設計的餐單。 她設計的餐單顧及非華人顧客口味。她構思的棉花雞刈包是把很細粒的棉花糖微燒,夾在鳳凰雞扒內,吃入口覺得味道甜甜鹹鹹,相當新穎。此款刈包英文名用上一字「S’more」,那是美加流行的甜食,外國顧客較易有概念。十月試業期間,有三位外籍女士光顧,其中一位是自己吃過後買來給父親品嚐——客人重臨,是對廚師的肯定。

香港叉燒 飛出香港

北角中菜館「人人和平」以燒味聞名,尤以叉燒的名氣最響,老闆Mansfield的新食肆品牌HONGrill剛在銅鑼灣開業,若然成功,他一定會多謝近年移民的香港人——他的顧客移民,卻情繫「和平叉燒」,提出與他合作,開「和平海外店」,觸發他構思嶄新經營模式,將「和平叉燒」帶往全世界,首站將是倫敦。 「HONGrill」的意思是Hongkong’s Grill(香港烤肉),務求烹調過程簡單、易上手,即使不諳㕑藝的海外香港人,只要受訓兩星期,跟從HONGrill的操作手冊,一樣能炮製「和平叉燒」,既可帶來收入,亦能慰思港之胃。 HONGrill,就是「HONG+GRILL」的合體,懷著香港及香港人基因。 Mansfield是企業家,經營地產和飲食,當顧客提議用專營權模式合作,他想到飲食業不易為,難請合意㕑師,一旦虧本,損失不菲,於是深入思考如何解決箇中難題及海外香港人的處境,其後參考連鎖三文治店Subway和連鎖烤雞店Nando’s的經營模式,以外賣為主,製作工序必須標準化和制度化,以爐代替燒味師傅,店主只要按照和平制訂的烹調手冊操作爐具,都能製作叉燒飯、焗豬扒飯等名食。Mansfield的設想是,港人移民夫婦及最多請一、兩個人,就足以打理一間HONGrill。 香港HONGrill是試行新概念的第一間店,稍後正式向海外拓展,第一站是英國倫敦,目前四個地點在考慮之列,兩個在商業區,兩個在較多港人聚居的地區;由於商業區有人流保證,第一間英國HONGrill較可能在商業區設立。 「全英國有六千萬人,我們設計的餐單是華人外國人都喜歡;倫敦有一千萬人口,我們認為未來三年,倫敦可容納十多間HONGrill。」 香港店有飯、刈包等主食,也有沙律、小吃和甜品,海外店也一樣,除了各式主食,還有湯、煎餃子、串燒等,讓客人自由組合,豐儉由人,Mansfield希望顧客用英國一小時最低工資(現為九鎊多),就可在HONGrill吃一餐,藍領也能負擔,以HONGrill叉燒飯為例,香港售七十五元,現折合約7.9英鎊;在英國,被視為競爭對手的連鎖拉麵集團,食品價錢由幾鎊到十幾鎊不等。 香港HONGrill首推人人和平集團的刈包類菜式,一款(連沙律)五十八元起。「傳統台灣刈包夾豬腩肉,我們團隊覺得將和平馳名的叉燒放入刈包亦相當合襯。」HONGrill主廚研發了多款燒味刈包及素刈包。 Mansfield獲一群移居海外的香港創作人鼎力襄助,其專長涵蓋設計、美術、廣告、宣傳、文案、市場調查、攝影,新餐廳品牌「HONGrill」是集體構思命名,標誌的「HONG」用正楷,寓意傳統,「rill」 以手寫草書呈現,象徵靈活、創新,表示HONGrill將傳統燒味及港式美食以嶄新方式烹製,也代表香港人靈活變通的特質。 因應「和平」業務邁向海外,Mansfield重塑公司品牌,「人人和平」的英文名改為「Hopers’Base」,新標誌仿如一個圓形的「平」字印章,圓形內的四條線是「平」字的四劃。 設計師藉新標誌傳遞希望,與「人人和平」的新英文名緊扣:「人站在屋內,望向窗外,透過窗花(即平字四劃)看外面的太陽,陽光代表希望,穿透玻璃窗映入眼簾。」 Mansfield說,創作團隊成員以前在很大型的公關廣告公司任職,美術創作總監服務大品牌,寫手專寫上市公司年報,「現在幫我們一間細公司,我很感動。」 近幾年的經歷,令他感受深刻: 「和平在困境行出來,遇到很多有心人幫忙,例如多位叻人幫我們rebranding,突然間,『人人和平』變為一個地方,讓散居海外、仍懷著希望的香港人,一齊為一個理念做一件事,所以我用Hopers(懷著希望的人),『和平』是Base,是基地,將來擴展至海外各地的HONGrill,也是懷抱希望的人之大本營。」

華叔去世十年後讀其回憶錄《大江東去》,感慨更深。

香港歷史必定要有的名字:司徒華。 華叔全名司徒華,一九三一年二月二十八日出生,卒於二零一一年一月二日,差一點就滿八十歲,是香港教育專業人員協會(簡稱教協會)首任會長及香港市民支援愛國民主運動聯合會(簡稱支聯會) 主席;他還有其他公職,包括立法局及立法會議員、市政局議員,民主黨黨鞭,惟教協和支聯會是他最重視的社會服務,也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建樹。 即使政見與華叔不同的人,包括一般市民、其他黨派人士和政府官員,絕大部分都會尊稱他「華叔」,不止因為其年紀,還因他的操守值得敬重:清廉、嚴謹、不徇私,他把自己的生命全貢獻予教育、社會和公務。他去世後至今,我沒見到有公眾人物能出其右,腐敗倒多的是,而且有增無減! 泛民中,華叔最熟悉中共——他經歷戰亂,目睹同胞被外國人欺凌,少時曾加入中共在港的灰色組織,渴望國家富強,嚮往為國作出貢獻,直至學友社遭奪權,令他心灰意冷;八九六四鎮壓屠城,使他與中共決裂。然而,長時期和中共人員來往,令他知己知彼,和中方交手時懂得如何周旋,較任何人警惕。他年事已高時患上肺癌,中方仍派資深醫師來港為他診斷,又願意安排他往大陸醫治,他都不為所動,慎防中共統戰。 自小愛看文史,華叔看事,不會只看一點,他早在八七年已斷言: 「回歸後,《基本法》實行一國兩制,是不可能真正實行,特區政府所有事情仍然會受北京控制。」 「假如中國不進步,香港不僅沒有民主,還會倒退。」 《大江東去》第二百六十一頁) 那時他率領「訪京民主對話團」去北京,對團友說要準備二十年在野, 「因為中共不明白甚麼叫在野,甚麼叫執政,我們要以在野姿態監察中共對香港的承諾。」 中国民運初期,北京大學生要求平等對話,反對官倒,華叔認為要求很低微,政府接納不困難,只會令中国進步(《大江東去》第二百九十三頁),可惜事與願違,結果是激烈得多的鎮壓,解放軍開槍殺死人,一名男子隻身擋坦克,歷歷在目……華叔無法接受政權屠殺人民,因此與中共決裂,至死堅持平反六四。(岔開一筆,我不明白「平反」的概念,在有法治的地方,被裁定有罪後上訴,那叫得值,一切有法律和證據為依據,平反是甚麼?那是政治評價,而且由最高權位的人說了算。) 有戰略思維的華叔於二零零九年哈佛大學講座提出,二零二二年,六四有機會平反,因為鄧小平隔代欽點的胡錦濤卸任,同時未有像鄧小平那樣有權力和威望的人物可以繼續欽點最高領導層,屆時內部權力鬥爭必定激化,「或有一方利用『平反六四』來打擊對手,提高自己的聲望」。(《大江東去》第三百三十六頁) 舉行了三十年的香港紀念六四集會,不時遭批評「行禮如儀」,年輕人確與華叔有代渠,但華叔認為, 「平反六四,不僅還死難者一個公道,最根本的意義是,做錯事要認錯,承認鎮壓人民是錯誤,這樣才是走向民主開放的第一步。」 《大江東去》第三百三十五頁 華叔料不到,有人決意永續執政,故在任內改規矩,嚴打異己;更出現宇宙大法挾壓香港,連紀念六四集會都用不同名堂禁止,派電爉燭遭各政府部門輪流「看顧」。深圳河以北的手法逐漸在深圳河以南使用。 前行政長官董建華曾三番四次勸華叔停止紀念六四,華叔告訴他,假如政府不准支聯會在維園集會, 「我就一個人拿著燭光坐在維園中,呼籲人們自動參加,到時看政府如何處理。所以,我從不擔心政府會用審批程式,來打壓我們。」 《大江東去》第三百三十一頁 華叔高估了政權的守法精神,今年有市民一個人去維園以各自的方式悼念,均被警員截查或帶走。 我在華叔晚年時期見過他,那時也覺得他有少許一言堂(或許根本其他人信服他的分析,故甘心遵從),但經過一四年雨傘運動,一九年反送中運動,二零年国安法,他投入最多心血創立的教協會和支聯會被逼解散,再讀《大江東去》,內心搐痛,有時淚水忍不住冒上來。十二年前他出殯當天,屬男兒家的朋友瞻仰遺容時眼淚直流,至今仍印像清晰。 雨傘運動中後期,我不時想,若華叔在生,會如何和政府周旋。他視中國為祖國,著眼於戰略利益,觀點很可能和學民思潮不一樣,老少碰撞,是經驗、智慧結合衝勁、科技,能成就更多,抑或泛民世代分歧更大?然而,一九年後,似更多年輕人紀念六四。 華叔承諾: 「我一定永遠與大家在風雨崎嶇的民主道路上前進!即使實現了普選,民主政制仍須鞏固發展,我也一定繼續與大家一起前進,直至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天。心臟停止跳動了,倘若有所謂在天之靈,也還是會與大家並肩攜手!」 《大江東去》第二百九十一頁 華叔曾說,華叔打過美好的仗,我確希望他在天上好好休息,同時也希望,他在天之靈,與我們並肩攜手! 華叔自言在眾兄弟姊妹中,他能力平平,惹來父親嘆息(《大江東去》第二十六頁),到晚年歲月,他仍記得父親當天失望的表情,書中亦登出照片。排行第三的華叔,以父親為榜樣,父親去世後,年僅二十一歲就肩負養家重責,供養一家八口,其後為教育、為香港的貢獻,足以令司徒老先生告慰。 華叔曾說:「功成不必在我,功成必定有我。」我渴望早日能告訴你,功成了,當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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